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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首日，写给2011.5.28同学会

我曾以为，我的高中岁月在这十多年以来生活的密集变化中已被我遗忘。

我也曾以为，那段岁月的精彩都已被我细心珍藏。

而在高中毕业15周年的聚会之后，我才知道，我们都曾记得一些并遗忘一些。当我们把彼此的记忆碎片拼凑起来，才禁不住一同感叹——

几乎忘了，我们的灿烂青春曾被这样挥霍！

1.高一，全国特级教师杨YS老师带着我们晚上到校园看星星，杨老师用手电筒的光束在夜空中移动，象魔法棒一样，让北斗七星、牛郎织女星一一显形。

2.那天深夜，女生都回家了，班上的男生相约爬上府山，去望海亭看星星。据说有汪Y带队，杨XH、张SH等人参与，留下了“夜半歌声”、“夜半狼嚎”等传说。

3.我们的班主任祁Q那时衣着时髦、肤色白皙，头发染成浅黄色，架着一副眼镜，身上有着外语老师标志式的时尚感，简直象一个洋娃娃。

4. 我们的数学老师蒋WJ语速超快，总是习惯性地去推眼镜，走路时候似乎脚底有弹簧，走一小段似乎就会出现一次微妙的跳跃。

5.我们的语文老师钟ZW，是个很有情调的人。不知道从什么渠道来的消息，说他和他的妻子经常在狭小的阳台上跳上一曲。他有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因为同姓，所以他常常在上课的时候用我来做例子，把我比作他的女儿。而他的儿子就在隔壁班读书，最常做的事情是在午休时候跑来我们班，坐在周J的旁边。周J假寐不理他，他依然执着的坐了至少2个月——这个数字是周J同桌施SS的回忆。

6.根据华QH回忆，高一的历史老师很喜欢抽烟，每次上课铃响，他手上还有一大截烟，然后就抓紧猛吸几口，再进来上课，他身上总是很重的烟味。某次，华QH在他身上闻到了香水味，很诧异，问他怎么回事，历史老师说：恋爱了嘛！这位老师常自述他读了N遍《飘》、看了N遍《茜茜公主》，在部分心思细密的女生看来，有“好色”之嫌。而我和季C一讨论，居然我们俩都完全不记得这个人了！

7. 高二时候的化学老师叫王JX，也是我们的教导主任。他很认真负责，我还记得他讲到“苯环”的时候特别提醒我们，把“苯”写成“笨”那可是真“笨”了。（在我读大学的时候，有一次回家，听说王老师病重住在医院里，我去看他的时候叫他，他居然有反应！陪在旁边的他的家人顿时泪下，说他在昏迷中已经好些天了。本来想再去看他一次，结果，没有等到我第二次去医院，他就走了。大哭！）

8.还记得那次歌咏比赛，我们借来了军装，第一件事情却是互相狂拍照。

9.高二时候的那个圣诞，我们策划了圣诞晚会，最有趣的环节是交换礼物。我还记得，我拿到的礼物，是吴ZM的一个小相架，但不记得我的礼物被谁抽到了。

10.有一次学校的文艺汇演，我们班排了个舞蹈《阳光少年》，音乐是当年最IN之一的草蜢的《宝贝对不起》。跳舞的是3男3女——任C、冯MG、郑XP；孙Y、胡F、陈YQ。这个舞蹈真的很帅！

11. 大约是高二时候的一次女排比赛，大家都特别认真，我记得那时候我早上6点半到学校练球，然后回家吃早饭再来上课（家住得近真好），有几个男生还会早早来陪练。队员大约还有沈Y、胡F、单HY、华QH等等。工夫不负有心人，最后得了不错的名次，大家还抱头痛哭一场。

12.暑假里，沈Y、胡F等几个女同学参加了学校的女篮队，一个夏天晒得黑黑的，人也结实了不少。我们的女篮队后来在全市的比赛上获二等奖，还在报纸上刊登了一个豆腐块的消息，让女篮队员颇风光了一阵。

13.再说到拔河比赛，我们4班的队伍真是所向披靡，其他班级的队伍在我们面前都坚持不了多久，我们班的大力士多啊！

14.学校运动会的接力跑，杨XH同学的接力棒居然打到自己了——这个细节，有多少围观加油的同学依然记得呢？

15.有一阵子，学校附近特别流行卖干菜饼。想象一下，下午第三节课，当混着干菜和五花肉的香气的热烘烘的烤烧饼的气味越过镂空的围墙飘进教室，对于正在长身体随时处于饥饿状态的我们是多么巨大的诱惑！终于我们策划了一次集体点心时间，在自修课派出几位男生溜出去买了20多个干菜饼，计划着每人半个。结果还没等分发完毕，放风的王JY就大叫“老师来了”，他手中未消灭干净的半个干菜饼划了一个优美的曲线，落在了教室背后的垃圾筒里。祁老师进来说“好香”，大家赶紧说，是学校墙外飘进来的。（现在想来，真有点不打自招，此地无银啊。）

16.不知道那时候同学们之间哪来那么多话。从前排到后排，从男生到女生，都有因为讲小话而被老师批评的例子。我也不例外，我记得那一阵子大概每周一中午电视台放《东方风云榜》，10首上榜歌10个MTV  ，成为周一下午我和沈Y讲小话的焦点。终于有一次政治老师忍无可忍叫我起来回答问题，还好我涉险过关，此后略收敛了些。

17. 比我们讲小话更牛的是，杨XH和同桌在上课的时候偷偷眯着小酒吃花生米！华QH本来想打小报告的，被杨XH以一小把花生米收买了，没说！（那花生米该有多美味啊！）

18. 五子棋曾风靡一时，随手拿一张纸画上几条线就开战。董R和倪SY都是高手，似乎董R还略胜一筹，因而得名“不败”。

19.有段时间，女生中间风靡席绢等人的柔情派言情小说，男生偶尔也来瞄一眼。又后来，不知是不是受了借书传阅热潮的刺激，大家还集体写过武侠小说，今天我写，明天他写，传来传去，可惜最后没有结果。（同学们，谁手里还有残本啊？很珍贵的！）

20.其实，说到学习的任务，我们当然不会比任何一个其他的班级要轻。可是，我们就是热爱折腾！印象中，每一次期中或者期末考试之后，（有些是考试前就策划好了），我们都会有一帮人骑自行车去郊游，我们去过兰亭、大禹陵、柯岩、龙虎山等不少地方，单程骑过去最远的要差不多1个小时，骑到的时候腿都像面条一样软了。但是，这个郊游的队伍却在不断扩大，参加过的有我、沈Y、胡F、季C、赵Y、尹WX、叶MY；任C、赵JY、吴ZM、郑XP、陈J、冯MG、汪Y、傅ZT等等。

21.  而在寒暑假开始或者结束的时候，我们这一拨贪玩分子，最常做的是相约去溜旱冰。最早在工人文化宫，是那种铁的，绑在鞋子外面的。后来去大光明，终于有了穿进去的旱冰鞋。这个名单，大部分与以上那个名单是重合的，但我特别记得的是有单HY，她会倒溜超帅的，赵JY和吴ZM技术也很不错。

22. 我们还曾结伴到赵JY家里去玩，他家在乡间有大房子，门前有河。我们围着木头八仙桌吃了特别鲜美的农家饭，我还曾经央他在田里拔了草子带回家炒年糕吃。

23.高二结束要文理分班的时候，全班去兰亭郊游，下河捞鱼还在河边烧烤野餐。我在抓螃蟹的时候，不幸被一只螃蟹咬住了手指。那次，也留下了很多难忘的照片。

24.  最囧人士还有一位——张SH同学。他体检走错门（去了女生体检室），心跳加速，血压不正常，不得不静坐十分钟之后再复检。大家最关心的事，他当时看到了什么呢？至今，他仍讳莫如深，笑称：早忘记了。

难道就没有一丁点与学习相关的记忆吗？！有，季C同学贡献了两条——

25．  高中时候，倪SYU同学的理科很出色，又恰好坐在季C和丁YH后面，某次物理期中考试或是期末考试前，书本上有道习题不会做，季C就去问了下倪同学，他很耐心地帮两人讲了一遍。等物理考卷发下来，季C一看，居然有这道题目，真是很庆幸考前复习到了！

26. 高中时中间两排座位好象是拼在一起的，所以季C座位的一边是丁YH，一边是汪Y。汪同学学习很认真，生活上不拘小节，貌似也没有书包，每天的课本就留在学校，要用的书就用塑料袋装着回家，所以汪同学的课本基本都是破破烂烂的，页角都是卷起来的，和他自然卷的发型保持了高度一致。在汪同学隔壁坐了一段时间以后，季C发现自己的书本也开始破破烂烂，页角也都卷起来了，和汪同学的书放在一起，基本上分不出这是谁的书了……！！！

回想起来，那真是情窦初开的岁月。班里，有或明或暗的好几对，暧昧而甜蜜的气息时时飘荡。有至少3对都曾维持到大学里，最后却没有一对修成正果。可是，如今回头来看，那些纯真的眷恋与青涩的暗恋，依然是不褪色的美好。

27.冯MG生日曾收到过一封特别的英文情书，忐忑良久，一夜未眠。可是信里有一句英文百思不得其解，于是次日把这一句抄在纸条上去请教外号“老博士”的汪Y，不料汪Y一激动，一拍后脑勺说了一句“哎呀，我写错了。”（这一句，请用绍兴话读，加一个语气词 DO LAI）。冯MG恍然大悟是个恶作剧，汪Y是执笔者，策划的则有一个团队。疑似策划人员的任C、沈Y如今都矢口否认，遂成无头公案。

不知道20周年再相聚，我们是否还记得这些陈年往事？或者，是否会想起更多的花絮？

补充：我的私人经历。

以上种种的回忆，几乎都与我脱不了干系，简直让我自己都不敢相信——高一高二这2年，我到底用了多少时间来学习？！我那时真是精力超级旺盛啊。与同桌沈Y至今以“侠姐”“侠妹”互相称呼，活动课上我们总是很活跃。我还记得我们曾倒挂在操场的单杠上做“仰卧起坐”，映入眼帘是蓝天白云，蓝得让人心醉。她是带午饭到学校的，常常在上午第三节课我们就饿得不行了，忍不住把她的饭盒打开来先吃一点。我中午回家吃饭，再带点饼干来，以防侠姐下午肚子太饿撑不住。

我也记得，由“侠姐”做裁判，我和体育委员冯MG打赌比赛俯卧撑。商议打赌那天，我大概只能做2、3个还姿势不标准，冯MG轻敌了，说他以单手俯卧撑和我比，而且是2：1，我做1个他做2个。半个月之后，我突飞猛进，一口气做了近30个标准姿势的俯卧撑，冯MG心服口服认了输。（我是怎么做到的已经忘记了，但我记得我第一次拥有了看得见的肱二头肌；第二次拥有，是做了妈妈之后抱宝宝练出来的。）

我和任C当时以“小帅哥”和“小靓妹”互称（请注意，我是那个被称为“小帅哥”的短发的假小子）。大学毕业4年后，我回绍兴办婚礼，他是我的伴郎，侠姐是我的伴娘。帮我把借来的婚车从绍兴开回上海的，是冯MG。之后，冯MG结婚，伴郎和伴娘启用的是同一组合（这一金童玉女的组合一度是资深专业伴郎伴娘哦，哈哈）。

再若干年之后，我怀孕了，我的孕妇装还有儿子初生时的衣服，几乎全是季C友情赞助的，侠姐也曾给我寄过宝贝的小衣服。再后来，曾打定主意要剖腹产的侠姐，（部分）因为我的鼓励和煽动，顺产了一个大胖小子。

——在我生命中每一个重要的阶段，都有我的同学陪伴，我要说声：谢谢你们！

秋水 偶尔, 生活在此处